大专怎么追女孩子(在大专怎么找女朋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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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哑河

  致力成为最具思想深度的公众号,为数极少的值得反复阅读的公众号,与每个人的命运相遇。文字如同信仰,思想如同深渊。于沉默处言说,于黑暗处上路。(摄于西藏)

段玉原创歌曲《电梯姑娘》

  (2013年,底层访谈系列。原刊于团中央某杂志,并被共识网等多家网络转载,同时收入某书中。关于底层中国,笔者所观所感,不少方面,比段玉所描述和感受的更令人难受。民生多艰,很多人都不容易,我们要善待身边的人。久没联系,去年整理旧作时发现之前段玉发来的歌曲一时找不到,与她联系,她很快发来。在凤凰网看到她写给女儿的信: 我希望你是女权主义者。时值2016年母亲节,将来女儿长大后会看到。或许哑河会再写点文字。)

  段玉的歌曲几乎都有一种被遗弃的边缘感,丧失自由的无力感,灰暗的底色,压抑的空间。一如看不见天空分不清白天或夜晚的地下室或电梯。生活在地下,不止是居住地,还有现实的处境、权利和心理上的卑微。但因着热爱与执着,这没有土地的村庄,丧失家园的大地,依然深藏着明朗与温暖。在段玉歌声中,我们可能会倾听到各个角度的底层中国。

  2009年,旅游卫视关于梦想的一档节目,一名25岁的东北姑娘,面向观众说希望成为一个创作者,能为劳动者歌唱。她这个梦想被归纳为音乐梦想。当时一共有五个选手,想当导演、舞蹈家、电影明星之类的。然后是表演,有演《雨中散步》电影片段的,有四川变脸,有跳舞等。姑娘带了几个姐妹一起弹唱《外面的世界》,最后是观众投票,分别看支持率。

  姑娘认为大家表演都不错,她预想自己的梦想虽然不算远大,但也不至于最后一名吧,但最后就是最后一名。“因为我的梦想是为劳动者歌唱,我也一直在为劳动者歌唱,而台下都是劳动者。其他人的梦想都很主流。”姑娘认为自己为劳动者歌唱就应该得到他们的认同,但现实让她看到不是这样。“或许是我这个梦想在其他的梦想对比之下,更不像梦想。就是说,为劳动者有什么歌唱的啊,当电影明星什么的更像是梦想,更加具体。”姑娘对于自己的梦想,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。4年后,姑娘回忆起当初,一切仍历历在目。

  

  2013年4月28日,劳动节前夕,段玉在北京荷花市场唱歌,为家政工申张权利。

  我要大声唱歌,我要大声唱歌,要让世界听到我说。

  我不是仆人,请别叫我保姆。家政工是工人,我也要有尊严的生活。

  我不是机器人,别让我不停干活,吃饭也要一视同仁,也有休息的权利。

  我不想每月换雇主,健康证被当作废纸,受了工伤无处投诉,我也要有合同保护。

  我不是劳动工具,我也会老去,我也会生病,我也要有社会保障。

  劳动节前夕,姑娘出现在北京荷花市场广场,身穿围巾,手弹吉他,与另一位卖力击鼓的男歌手一起放声歌唱。有位大熊猫模特身佩着“家政工是工人”的红幅条在人群中散发着纸鹤,打开是一些关于家政工权益的字句。周围人来人往,停驻的人不多,个别人跟着他们一起唱。“他们在干什么呢?”有工人模样的人说着走开。

  “将街头文艺与公益倡导结合在一起,之前也有这样的活动,地下通道和街头募捐等。这是我们长期做的,不是单纯的街头卖唱,有一定的社会责任。”女歌手段玉说,因为演出前没大力的宣传,来人不多,但对于现场效果,她觉得“挺好的,达到期待。毕竟两个人的力量有限,效果不像明星那么大。家政工分布在各个家庭里面,没有劳动合同和社会保险,是被忽视、没有人听到声音的底层群体。我们呼吁家政工也是工人,也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和保障。”

  

  2005年,段玉在某打工子弟学校当老师,500元工资。

  流浪者小小的渴望:何时能不再飘荡

  我住在一个村庄,但这里不是我的家乡,从小随着父母四处漂荡,风餐露宿习以为常。

  我有着明亮的眼睛,也有着无尽的渴望,满面的尘灰朝着天空,也没有美丽的衣裳。

  不久后我将离开村庄,再次随父母去远方。我将离开欢乐的校园,为生活奔波飘荡。

  这便是段玉创作的第一首歌曲《小小的渴望》,与同心打工子弟学校孩子们一起演唱,和她大部分创作歌唱的歌曲一样,收录在“打工青年艺术团”原创专辑里,并被半边天公益组织拍摄成MV。

  “很多孩子从小到大,跟随父母出来打工,到处漂。他们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,但很多话说不出来。”2005年,段玉整理学校校报,看到一名男生写给老师的长达7页4A纸的信,很感动;又有孩子跑来抱着她委屈地哭泣。段玉的第一首歌因此获得灵感。

  段玉觉得孩子也渴望稳定一点,但这些话不会与家人说,孩子看到父母很辛苦在打工,感到很迷茫。在六年级他要面临选择,因为他不能在北京参加考试。他其实不能左右,今天在哪儿,明天在哪儿。“有时我们会看到,今天他可能还在上课,但明天就不来了,可能父母要去别的地方打工,他当然要走,甚至来不及跟他的同学和老师说一声再见。”

  “我们都期望童年是无忧无虑的,但对于全国数以千万的流动儿童来说,这可能是遥不可及的梦。他们的父母为了生计,到大城市打工,离乡背井。孩子们跟随父母进城,因为户籍所限,他们的成长环境远不如城里的同龄儿童:上学难,学习资源不足,还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,就算克服了重重障碍,或许明天又要到下一个城市,重新开始。”

  段玉看到一些村子,年轻人都来到城市打工,只剩下老人与留守的孩子。“我们都会在有一刹那思念那个家乡,家乡的亲人,这首《他们说》,描写了他们对留守在家乡的老人和孩子的思念。有时候对于在外打工的人,亲人之间的思念和爱是难以说出口的,希望这首歌能够传递这种关怀与思念。”为什么出来打工?因为没有土地了,没有土地的村庄,土地被卖没了,或人太多了。段玉觉得,那个家乡越发模糊和面目全非。

  那是一个没有土地的村庄,村子里的人都要外出去打工,

  全村只剩下年迈的老人,和不懂事的孩子。

  已经离开村庄不知多少年,在外受的苦只能心中体会,

  他怀念生养他的那片土地,可现在却全是钢筋混凝土。

  他们说,他们想念他们的孩子,他们说,他们想念他们的母亲……

  段玉也是一个普通打工者,多年来到处奔波,背着一把吉他寻梦。孩子们和打工者心中小小的渴望,其实也是她的心声。

  1984年,段玉出生于辽宁海城,父母都是普通职工。鞍山师范幼儿教育大专毕业后,2004年到北京打工,汽车配件销售。女孩从小就唱《我爱北京天安门》,钱币上面也有天安门,让人感觉北京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,但现实中却遇到很多问题,“北京其实很大,又太拥挤,哪儿也不认识,很有落差,感觉自己很渺小。”

  做了两三个月,段玉觉得每天的生活枯燥,没意义,没有朋友,挺苦闷,就用了一个月工资400元买了个吉他,觉得世界开朗了很多,可以用琴声去排解一下心情。年底,段玉换了个幼儿园的工作,工资高了,但人还是很胆怯,连公交车都不敢坐,吉他成了唯一寄托。找不到目标和动力,每天精神恍惚,她觉得这份工作不是自己想做的,但也不知想做什么。

  2005年,有一位朋友在报纸上看到“打工青年艺术团”的报道,就一起坐公交车去找,感觉很合得来,生活一下子丰富多彩了许多。每周末都去那里当志愿者。“谈不上什么收入,觉得能上台演出,就很高兴。”

  下半年,“打工青年艺术团”用卖唱片的钱于朝阳区金盏乡皮村办了一所打工子弟公益学校。没有老师,工资500元,管午饭,不包住。段玉义无反顾扎了进去,为此放弃了之前一所公办幼儿园的工作,那里工资1000多元,包住,管午饭,每月能寄300、400元回家。

  她带着30多个孩子住在工厂改造的学校。当时10多个人住在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,上下铺,挤着,没地方挂东西,就拉一根绳子。衣服也买二手的,很便宜,几元钱就能买一件大衣,“解决了很大的问题”。吃饭的话,就吃馒头。早餐吃两个馒头,吃点咸菜。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一点,但尽是大白菜,难吃。晚上有时不吃,有时就吃个馒头。那种时间虽然很艰苦,但女孩很开心。学校也需要扩大生源,要到一些打工聚集地演出,有时就在猪圈旁搭个山寨舞台。

  多年后,恐怕很难有人可以看出这个在舞台上镇静歌唱,喜欢玩刺激的过山车之类游戏的活泼姑娘,曾是多么封闭的女孩。她最后得了外号“大侠”,段玉也觉得自己名字很像女侠。她呵呵笑着,边吃着买来的一块寿司,里面加上了芥末,辣椒等各种调味,就像她的生命一样多彩。

  出去演出,段玉常会听到工友们讨论一些问题,欠工资,工伤,流动儿童教育,诸如此类。2011年,段玉了解到“拐卖”经常发生在儿童和打工姐妹的身上,她一下子写了三首歌。其一是《不能做的买卖》,希望大家能关注这个问题,“幸福不能踩在别人的痛苦之上”。

  有时段玉会在大街上看到乞讨和卖花的孩子,“这些孩子大多都是被人操控被人利用的赚钱工具”。还是在上学的年纪,还是应该在父母跟前嬉笑玩耍的孩子,却流落在街头叫卖。段玉写下《卖花小姑娘》:“有谁看见那一双仿佛会看见心灵的眼睛,那样像湖水清澈透明,同样闪着光芒。她那朴素的装扮下,呈现着一张稚嫩的脸。不过六、七岁的她,是什么让她离开了家?”

  “我们应该有义务让孩子们回家,让孩子们不再流浪。”段玉说。

  “有些女孩子被解救回来之后,很苦恼的不是被拐卖,而是家人的看法。怕家里人会不要她,责怪她,认为她是个坏女孩。其实我们应该有更多的尊重与包容,这样她们才能回归家庭温暖。”段玉在《回归温暖》中唱到:“她曾经在黑厂艰苦劳动,她曾经被骗到偏远山中。她曾经被黑暗笼罩囚禁,她曾经努力逃离身心伤痛。请给我一个公平的眼神,尽管我已经身心疲惫。我需要更多勇气面对未来,妈妈再爱我一次不要离开。”

  

  段玉曾在北京某地下室住了半年。

  生活在地下:用歌声呼唤那个被隐藏起来的自己

  段玉不断随工作变动而搬家,每次都疲惫不已,感觉被房东被工作追赶。处处无家,处处是家,居无定所。有时像逃亡,没有地方去就只能流浪。哪怕是临时的小小的固定居所,也能遮风挡雨。但一切显得虚幻。段玉写下《搬家》:“低矮破旧的出租房是我临时的帐房,墙壁上大大的拆字像时刻监视我的工长,无时无刻地提醒着,我即将流浪。不是梦中的橄榄树,是生活无奈的方向。”

  2007年下半年,段玉到“社区姐妹行”公益组织工作,为社区女保安、小时工、保姆、电梯工等女工服务。那是她第一次开始深入地从帮助女性伙伴的角度来思考公益。那是个中产阶层小区,当时办公室在地下室,旁边有个小房子,段玉就跟两三个姐妹住在一起。“志愿者工作本身工资就少,800元,若不提供住,就没法活了。”虽然住的地方差一点,但至少也节省了两三百元的房租。“我们都是走同一栋楼,人家是上去,我是下去,从心理上感觉就矮人一等。”

  段玉在其中住了半年,走廊很深,潮湿不见天日,灯光昏暗,水从旁边流出,弥漫着衣服发霉等各种奇怪的味道。地下室里居住着各式各样各行各业的打工者,做小生意的、家政的、服务生等等。共用卫生间,水龙头。白天大家出去干活,晚上就回到这个城市里唯一可以栖息的地方,度过一年又一年。每年回家,离开首都中心,回到边缘之地,乡亲们似乎“荣归故里”,但其实,他们在北京所栖身之地同样边缘。

  段玉感觉没有什么希望,想着难道以后就这样过吗?又没有朋友可说,不知以后应该怎么办。“我想应该有很多像我一样的朋友,都应该有的这样一段时间吧。”在苦闷中,女孩写下歌曲《地下室》:

  当太阳跳跃着跳出地平线时,我却看不见那绯红的朝霞,

  当我想要抬头仰望星空时,却只能看见昏黄摇曳的灯。

  泛黄的墙壁掉落着岁月的尘埃,墙角的蜘蛛网落满岁月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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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知是怎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,每一次我是否都是在梦中醒来,看见蓝蓝的天。

  曲曲折折向远处延伸黑暗的走廊,象是让人摸不到尽头的迷宫。

  在弥漫着奇怪味道的迷宫里,眩晕的寻找着通向阳光的彼岸。

  生活是从衣服上滑落流水的滴答声,是从远方传来亲人的问候声。

  就这样迷迷糊糊度过了一年又一年,依然躲在潮湿的角落里打转,看见蓝蓝的天。

  在地下室住的人们很少与其他人打交道,就算走路也几乎都低着头,很少与人有目光的接触,段玉也一样。当时女孩想做一下地下室的宣传,她会敲每个地下室的门。但大家在那种封闭的空间里,很不愿意交流,大多数是沉默的,悄无声息的。“那个地方,本来就是压抑的地方。”

  也有接受的,一次段玉在门外,听到一个韩剧,敲开门,那个女孩就问干什么啊。段玉与她说是公益机构,会举办一些文艺等活动,看她是否有时间。她就接受了探访。因为望京那边韩国人挺多的,要是会韩语,就会很有帮忙,很有发展。她就学韩语,对生活还是很有目标。

  在地下室,段玉每天接触一些打工姐妹,当时接触到一个新的工种叫“电梯司机”,印象深刻。在这个中产阶层小区中,“电梯工”是完善物业服务的一个特殊职业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工种?最初段玉很奇怪。后来接触到,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业主,因为有些业主不敢自己坐电梯。700到800元一个月,有白班晚班,24小时都有人。当时接触到的电梯工都是17、18岁的小姑娘,基本都是刚刚从老家来到北京,“青春的年纪就消失在这上上下下的电梯中。”

  这么好一个年龄,却在那么狭小封闭的空间里给人家开电梯,每天呆十几个小时。段玉觉得“挺可惜,很多人,这个年龄,都用来学习。”经常还有业主抱怨开电梯慢了或快了啊。每天进出电梯有来往不断的人,唯一不变的就是电梯工那单调反复的动作。“其实她们也是爱美的小姑娘,她们也有对生活的向往。”段玉写下《电梯姑娘》,描写了姑娘的工作与生活:

  电梯上上下下的运行着

  乘坐电梯的人越来越多了

  在她的周围是一些高大的男人女人

  我看不见电梯姑娘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

  狭小拥挤的空间被陌生的气息充塞着

  你已经不知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春秋

  也许这是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口

  但同时也是一个让人遗忘的角落

  青春就消失在这上上下下的锁链中

  我看不见飞鸟也看不见天空

  在分不清白天和夜晚的空间里

  我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太阳

  站在空空荡荡的电梯里

  双腿已不知不觉肿胀麻痹

  此时我多么希望拥有一把椅子

  能够让我获得短暂的喘息和休息

  头发在灯光下发着紫红色的光

  姐妹们都说这个颜色很漂亮

  我也希望能够穿上美丽的衣裳

  但是我只能站在这里让它擦肩而过

  光滑的四壁依旧被擦得明亮

  我看得见的是陌生和冷漠的眼光

  我们也有着一样喜欢唱的那首歌

  我们也有着一样的苦恼一样的哀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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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8年段玉认识了名字叫金凤的女孩,她在工厂工作过两年。段玉对她说,你把自己的故事说一下,我帮你写首歌。当时还有其他姐妹,她们说,很多人都叫我们为打工妹,但这个词是别人给我们的,难道就因为我们从事着底层的工作和来自外地就这样称呼吗?我们都有自己的名字,并不是别人给的一个标签。“我们要呼唤那个被隐藏起来的自己。”“他们称呼我的名字,他们叫我打工妹,我有自己的名字,我的名字叫金凤。”(《我的名字叫金凤》)

  在不少场合,她们也不敢说话,不然别人会提示或笑话你是外地人。可能穿着比较土气,会觉得去不了大型商场超市,担心别人异样的眼神。

  “有什么特别让人气愤、难受或触动的遭受不公正待遇的事例吗?”

  段玉说,并没有特别的攻击性很强的事例,让人难受的或许是那种普遍存在的一种氛围。“我也不知是为什么,比如你是家政工去一个别人家,就会有一些不平等的东西,比如说别人对你的语气,好像你是一个很可怜的人。别人好像也是好意,但听起来就感觉很不公平。别人家很宽敞明亮,但你却是要去那里干活的,要看人家眼色。自己呢,就得住在地下室,那么阴暗潮湿狭小的地方。”

  在陌生的地方,没有什么关系,会感觉无助和自卑,比较敏感。有时别人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举动,弱势者也会感觉受歧视。段玉承认,这种可能性存在,但有时确实就是歧视,比如说电梯工,十几个小时在里面,难免无聊乏味,就会看看手机什么的,有的人看到,就非常不高兴。比如家政工,让她们吃剩饭,不停的干活;已经有了健康证,但每次来都得抽血验血。“比较赤裸裸的歧视。”

  

  段玉在为打工者唱歌,2009年。

  离开北京:这里不是我的家乡

  这里不是我的家乡,这里夏天没有闪烁的萤光。这里不是我的家乡,这里秋天没有金黄的稻香。

  哦!打工的人儿,漂泊的心,是什么让你把故土收进行囊,是什么让你把思念藏在心房。

  哦!打工的人儿,麻木的心,是否你已把嘲笑当做生活习惯,是否你已把冷眼当成家常。

  说唱:家乡家乡,我们都知道每逢佳节倍思亲,因此让我们更加地思念家乡,但是为什么你不想一想,我们在这里工作、我们在这里生活,这里何时才能成为我们的家乡?哈哈,你别闹了,别闹了,你永远买不起房,不知道何时才能等到廉租房,除非你找一个本地的情郎,或者是本地的丈母娘!

  2011年离开北京到苏州后,段玉和姐妹们根据一首诗歌集体创作了《这里不是我的家乡》。段玉到苏州工友家园做一名志愿者,组织工友们创作歌曲和话剧等。其中也有感情的原因,之前在北京夜校当培训老师,段玉认识了一位青年,青年到南方发展,后来成为了她的丈夫。“一个人坐火车走的,晚上卧铺到上海,再汽车转到浙江海盐。东西不多,很多东西之前已寄过去。是奔向一个新世界吧,也会舍不得,毕竟那么多年在这里,有朋友。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挺难的,之前考虑很久,与当初离开幼儿园时一样。我会设想,我到五十岁时会怎样,就觉得这种生活很没意思。”段玉回忆起当初离开北京的情形。

  问及社会保障,福利之类。段玉说一直没享受过。因为几乎没有一个正规的工作,一直跳来跳去。除了幼儿园和公益,她做过汽车和玩具销售,夜校老师,文员等工作。极少有工资超过1000元的。也有工作过一两年的,但人家没给上。

  家常菜馆之类的小店,是当初段玉常去吃饭的地方,“没有条件自己做饭,快餐、盖饭啊,一般10几元,吃饱了就行,难道还吃大餐?”在大城市,看到高楼大厦,看到别人开着车,尽管生存艰难,但她坦言并没觉得有多委屈,“当不满意时,我就试着去改变。喜欢做的事,就不会在意。这也是后来我为什么离开北京的原因,因为我感觉不到有什么希望或改变。”但她没想过一定要出人头地,认为那是传统思想,给人枷锁太多。

  在北京这么些年,人越来越多,自己淹没在人群中,感觉找不到自己,也不知是为了什么。“如果我没有很好的发展,我就好好过生活,但当时我的生活也一团糟。回老家吧,又觉得融不进去,从同学身上就可看到,就是结婚生孩子带孩子,没什么希望。小城市的人,那种(势利)是明着来的,比如说谁谁通过什么又赚了多少钱,谁谁又嫁了个好老公,谁家又出什么事了,反正就家长里短,没什么追求。”对比而言,北京这边人虽然也势利,但还是会让人有梦想,尽管渺茫。

  下班后或周末,能去的地方,也没多少。看电影发现电影票很贵,逛商场发现没有一样便宜的东西。自己工资又那么低,什么都买不起,好在没什么攀比心理,不会去一些奢侈品的地方。段玉回忆,当时朋友就那么几个,偶尔相聚,也会去唱歌。吃饭的话,两个人,消费不会超过两百元,三四个人,不会超过三四百元。

  段玉也想过长期留在北京,若有一间房子多好,即使是特别小的,也感觉稳定,不会想着今天住哪明天住哪。但她从不关心楼市,也没去看过房子,更不知购房所需的条件,她并不符合。“只是想想而已,根本不可能实现。”有的时候,几个姐妹挤在一个地下室里,想着要是有一间大点的房子,多好。在北京这些年,她从没一个人住过一个房子。有时,需要个人空间时,她会试着去找一个房间,弹琴或写东西。段玉也曾幻想,要是混得好,我就在北京安家了。“比如遇到个有钱的人,这种虚幻的想象。”

  北京那些年,段玉一直在迷茫,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,特别是最初两三年,很悲观,对工作,对未来。觉得自己是一个老人,满身疲惫。但她还是一直在坚持,像音乐,女工公益。段玉坦言,“其实我想过一个问题,有一天我死了,会留下什么东西?其实什么都留不下,就那么几首歌。好吧,为了那几首歌,得坚持下去。”

  段玉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,也在冬天出生,对雪有特别的情感,从小就喜欢在雪地里玩耍,抓一把雪扬撒是小时候经常做的一件趣事。“小的时候也会吃雪啊,一开始会冻手,但玩了一段时间,雪就会发热。”当她离开家乡来到北京闯荡,就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与雪共舞。2009年冬天她认识了一个女孩叫范雪琴,是一个南方人,正好在外面,正好下雪了。范雪琴从来没有看到过漫天飞舞的雪,非常的兴奋。段玉鼓励她把自己看到雪的感受写下来,随后把她的日记修改成歌曲《我在北方看了一场雪》。段玉总能将别人的故事与自己的故事和感受结合起来,将自然与自己生命结合起来。“唱着我们的歌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,我们两个在雪地里奔跑欢笑。”

  天空阴郁像蒙上一层薄雾,这阴郁的天空就像是我那前方的路。

  忽然我感到有什么落到我的脸上,我惊奇的发现眼前已是一片白茫茫。

  我在北方看了一场雪,雪花飘飘飘不到我的家乡。

  我在北方看了一场雪,雪花飘飘我不知飘到何方。

  我在北方看了一场雪,我在雪中独自歌唱。

  2009年下半年,段玉接触了一个女工公益组织叫“木兰花开”。业余时间,去带文艺队,教大家弹琴唱歌。期间集体创作了一首代表女工的歌《木兰花开》,“远离家乡的木兰花满天飘,飘落在哪就在那生根发芽,在茫茫人海中奔波忙碌,挥洒着我们的青春和汗水。”同样是漂泊的形象,没有家。段玉认为木兰花象征着女性的坚韧与顽强,凝聚着姐妹在外漂泊的故事与向往,“我们希望有更好的生活,女性也是一份力量。”

  段玉在工厂为打工者歌唱。

  我不是代言,而是帮无声者发出自己的声音

  对于打工者,段玉将之分为好多种,有些是最普通、最基层的,干的活最脏最累,一般被称作“隐性的”,如保洁工,“很多时候我们是不会关注到的,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去发出声音。”

  段玉很喜欢中国最早一批打工诗人写的打工诗歌集,她一直在创作着诗歌或歌曲,试图表达她眼中的底层中国。

  作为一名同样处于无声底层的打工者,段玉用她独有的视角观察着她沉默的兄弟姐妹。她的歌声,大多平静诉说,偶尔有着一些呐喊。初期在北京,她有一段时间喜欢摇滚,觉得挺能表达人的情绪,比如压抑啊,挺容易释放的,后来觉得挺躁,觉得不一定非要用很躁的、很直接的方式表达出一种力量,也可以用一种柔软的方式表达出来。

  创作和演唱的所有歌曲,段玉都能背出歌词。仔细聆听,这些歌曲几乎都有一种被遗弃的边缘感,丧失自由的无力感,灰暗的底色,压抑的空间。一如看不见天空分不清白天或夜晚的地下室或电梯。生活在地下,不止是居住地,还有现实的处境、权利和心理上的卑微。但因着热爱与执着,这没有土地的村庄,丧失家园的大地,依然深藏着明朗与温暖。在段玉歌声中,我们可能会倾听到各个角度的底层中国。

  音乐应该是自由的。对于毛泽东在《延安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》提出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,段玉觉得,应该更丰富多彩一些,为各个阶层。但现在大多歌手并不为人数众多的劳动者歌唱。“比如说打工者的歌曲,似乎没有太多的力量与声音,被主流的流行歌曲掩盖了。”

  段玉认为应该有一些人来做这样的事。她曾遇到有些工友会写歌,但写出来和流行歌曲没什么区别,也就是说与他自己的生活毫无关系。“比如一个工友写的,歌名叫什么舞蹈,就是怎么翩翩起舞啊,多美丽啊。这种风格的,就是不生活化,听了太多流行歌曲之后,臆想到的这种。因为他现实生活没有什么可写的,就做做美梦。”

  那么多年,一直没有舍弃公益的事情,段玉觉得自己较为适合做这项工作,“融合了社工与音乐的一些理念在其中。”比如将工友们聚在一起,就一个主题,进行讨论,然后总结出一个作品,有可能是歌曲、诗歌或戏剧。让更多的工友发出自己的声音,引起更多人的关注。段玉说自己曾是在一线工作的工人,也是一个外地人,希望在一个城市里生活得更好,一定要去争取,一定要有一些话语权,所以她愿意做这样的事情,为他人争取权利,同时也是为自己。

  段玉希望通过娱乐的方式,让大家认清自己的处境,去争取自己的权利,比如说工作时间长,拖欠工资等问题。有些普法人员会帮忙去解决一些问题,但同时采用文艺形式表达出来,会让更多人关注。

  外来女工或底层工人,比较重要的权利有哪些呢?段玉首先说休息的权利。“每天她们工作13、14个小时,白天上完,就是晚班,不停的倒班,只拿那么一点点工资。还有工厂应该承担一部分精神文化,不要完全把人当作机器。比如说‘上四休二’的制度,表面看起来挺好的。实际上两天白班,两天夜班,然后休息两天。仔细算来的话,上夜班之后,有一个白班是用来睡觉的,实际休息只有一天。没有周六周日之分,比正常的“上五休二”要上更多班,也没有周六日加班费。”

  还有正式工与派遣工,待遇不一样,但做的工作是一样的,而且派遣工可能比正式工做得更多,为什么收入更低?对于这些问题的根源,段玉也说不清,好像就是工厂里的规定,资方与工人之间是不平衡的,厂方一方说了算。工会都是老总的亲戚朋友,形存实亡,逢年过节还跟老板吃饭,怎么可能为工人说话啊。其他NGO或维权组织很难介入这些事情,他们生存都很难,随时被打压,就去年广东已经打压好几家维权NGO组织。也有不少是老板给点钱,就算了。至于劳动法,大家都在踢皮球,这个说不是我的事,那个也这样说。等你将这个事办下来,也不知什么年月了。

  那有什么可以解决的途径吗?段玉说,自己只能用擅长的文艺将它唱出来。比如说写一些跟工友工作与生活相关的歌曲,希望可以团结大家,引起关注。“其他的,我也不能做太多。我也不能直接跟老板谈判,没有那么多法律等专业知识,让其他专业的人去做吧。”

  去年在苏州工人文化馆,馆里领导看了段玉她们的演出,觉得特别好,说比较接地气。“之前他们看过不少演出,都是阳光明媚,星光灿烂,唱美声唱民族唱和谐,都是很主流的歌曲。看到我们自己编排的,虽然比较粗糙,但很符合真正的工人生活。”

  对于旭日阳刚的成名之路,段玉觉得他们只能代表他们自己,他们成名之后也走自己的路线。如果他们能找一些公益合作之类的,没准能有一个推动作用。但他们现在成了商业的产物,已经远离了底层。段玉觉得比较踏实去做会更好。目标不是出名,是为了通过这样的活动,在丰富大家的精神文化之余,能表达自己的声音。将来若有机缘,说不准会有更大的影响。

  目前中国的公益组织较弱,段玉认为眼光应放长远一点,欧洲也是经过漫长的过程才有现在工人的地位。现在中国刚开始,也不能说在几年之内就达到一个什么的水平。只是希望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能起到推动作用。

  段玉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让劳动者产生抗争的意识和行动。“跟几年前相比,还是有所提升。其实很多工厂都在罢工,这样的状况并不是公益组织促成的,而是工友们这种意识的觉醒,自发的促成了。现在的年轻人不像60、70后那样逆来顺受,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,你不让我过得更好,我当然要去反抗。”

  有些工友会问段玉,你这工作拿多少工资啊。她说不高,几百元工资。有时,段玉的公益工作会受到一些工友的质疑。

  “人家就会说你自己还没把自己的生活安顿好,就来做这个事,来帮我们,奉献自己。觉得挺可笑吧,或觉得是骗人的吧。”遇到这些,如果对方听解释,段玉会将事情说清楚。如果不听,那也没办法,“毕竟不能让所有人都去支持你的工作,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去理解你。”

  你是为他们服务,但他们不理解你。起初段玉感到委屈。参加旅游卫视的梦想节目之后,她就不那样想了。“我并不是单方面为他人去服务的,这是一个互助的过程。在做公益的过程中,我更深地了解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
  段玉遇到很多志愿者,一开始都是满腔热情,但做了一段时间以后都不来了。最开始时,他们可能是带着奉献自己的精神,我要奉献爱心,我要怎么样,心态与想法是不正确的。“应该是不管我做什么,都要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,与他人都是互相平等的关系,相互促进。”

  “那你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?”

  段玉答道:“我可以接触到工友,了解到他们的情况,聊得来的,可以成为朋友,一起做点事,比如创作歌曲。就是说不要将目标定得很大,而去做具体的事情,一件件做。”

  段玉和工友们的创作定了几个议题,有女工,儿童,另外是比较自由的。如工伤,维权过程很艰难,很多工友容易放弃。有一个职业病的大哥,他成功了,写了《工伤正义歌》。儿童方面,暑假在苏州会办一些夏令营,会根据在当地打工的家长子弟们经历的事情,写歌。

  对于一些关注底层的公共知识分子,段玉说都不关注,“他们离我的生活比较远,他们关注的,和我关注的可能不一样。他们不一定到现场,去研究。因为看得见的东西相对来说会真实一些,网上的东西,没有办法去考证真假。”

  “有些公知宣称或被称为底层或弱势群体的代言人,你如何能够区别开,他(她)是为群体发声,还是为自己发声?”

  “那要看他(她)具体做的事情,做过什么,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。看是否真的能为这个群体发声,而非只是为了个人。”段玉说。

  前些时间,段玉和工友们一起创作了《朋友一起来唱歌》与《我是女孩》,前者获得广大工友的好评,后者受到广大男工的不屑,认为不好听。因为后者是从女性角度来写的,有个女孩,一开始他们家想要一个男孩,所以一出生就受到歧视,没读多少书就出来打工,充当廉价劳动力。难道我是女孩,就要从学校离开?难道我是女孩,就要受不公平的对待?一个女生写的,后来大家针对这个歌词进行了一些讨论,觉得都还可以。有些女工听了就想哭,因为她们就是这样的,但是男工觉得我们一样受压迫啊。

  创作的歌曲,如何保证这是工人自己的心声,而不只是创作者以为的心声?段玉会在大街上招募组织工友,让参与者分成小组,让他们自己交流和创作。“当然,他们也不可能代表所有群体的想法,但他们起码也是两三个人一组,交换不同的意见,然后写出作品。我们只是指导,提供议题。比如说从三组中找到内容比较合适的,大家再将它修改成歌词。整体过程都是大家一起来做的。一个人的想法比较有限,经过几个人的碰撞之后,没准会有惊喜,可以意识到他们平时没有想到的问题。”

  段玉认为,能够打动自己,相信也能打动一些人。但个别电梯姑娘听过《电梯姑娘》,没什么感触。“有时身在其中不一定感受到。另外,若不熟的话,是不会轻易将内心的痛苦表现出来的。”

  “比如说之前的奴隶与奴隶主,他习惯了,不感觉到自己受剥削受压迫,或者没感觉到与外面自由人的强烈对比。但在有些人看来,他会有这样的痛苦。有些人说,要写出底层的东西,要代言。你觉得自己有可能代言吗?”笔者追问。

  段玉说她自己从来没有想去代言,“我代言不了,我觉得只是写了一个故事,这个故事触动了我,我就写出来。”

  不要让底层成为被人踩在脚底下的

  哑河:现在这个社会,下层的人好像很难往上爬了。很多人对富人、官员较为仇视。比如说发生一件事情,它只是一个人的行为,但将它标上富二代官二代,它就会成为一个群体。比如上一次李双江儿子,大家就将他当作一个二代的标签。

  段玉:将它放大的是谁?是媒体啊。如果媒体不用这种字眼的话,换一个就不一样。比如农民工,穷二代,富二代,高富帅,都是媒体给的标签啊。

  哑河:这种标签,是拥有话语权的人所定义出来的。但是,这种心理,是迎合广大公众的。

  段玉:那只能是说,中国五千年传统遗存在人们脑海当中的一种潜移默化的意识,就会觉得这种官僚,富人就是这样的啊。上次我看周立波秀,他说地主或贵族在中国其实是不存在,之前已经被除掉了。为什么现在又出来了呢,这个值得大家思考。

  哑河:你是说毛泽东时代不存在这种等级,大家是平均主义。

  段玉:就是说中国现在不应该存在这种特权阶层,过着奢华的生活,吃一顿饭就十万二十万,穷人就住在简陋的房子,吃一顿肉都舍不得。我不认同平均主义,底层任何国家任何社会都会有,但不要让底层成为被人踩在脚底下的。

  哑河:你说的底层是说在物质上处于社会底层,但权利上是与他人平等的,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这种处境。那你觉得在当代中国可以吗?

  段玉:也许有一部分人可以,但有一部分人永远不可以。比如来自农村的人,考公务员啊,有可能就当官了。或许有一部分人通过创业有一些成绩。但不少人没有能力,也没有机会或关系,他们就很难改变。我们不考虑那些能上去的人,我们考虑那些上不去的人,也要有好的生活,平等的权利,也要有尊严,而不是任人践踏,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
  哑河:但现实是,这些底层任人宰割,就是因为他们上不去。问题有两个层面,一是争取,一是争取之后的结果。在有些社会,你努力了,可以上去。比如中国古代,你考试好,可以改变命运。但有些社会,你努力了,还是上不去。

  段玉:所以就变成牺牲的产物吧。所以我们要有文艺作品要记载和留存下来,就像我们上学时学过的那篇《卖炭翁》一样。如果没有这个作品,我们是不会知道当时那个卖炭翁是怎么样的,他就成了社会的底层牺牲品。

  哑河:留下这个作品,你觉得有什么作用和意义?

  段玉:这个社会不单是能上去的人的社会,对于掌握知识的人,可以留下我们的精神文化,可以看到我们的生活。也许仅此而已,也许几百年以后,会有所改善,那就不知道了。又也许我们做的是无用的,但这个过程是重要的。

  哑河:你觉得可以改变,是说人们有这种反抗意识。你说你读过一点鲁迅,鲁迅有“铁屋子的呐喊”,就是说大家都睡着了,着火了,如果大家都不知,全都死了,或许就不会有痛苦。但如果有人呐喊,就会有人醒来,承受痛苦。我说的意思是,如果这个社会结构,你明知道它就是一个铁屋子,但你还是要呐喊。你似乎让他们看到希望,看到自己有这种权利。他们有反抗意识,但现实不可改变,就会有这种痛苦。

  段玉:其实我们在做事时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。就像之前做农村妇女女工权益时遇到的一个人,就是说应该怎么样,就会有自己的权益。在不知道之前会过得很好,但知道后,就会变了,不安于现状。这个目前没有答案。也许放大来说,人生就是充满各种痛苦,在这个过程中去体味人生吧。

  哑河:你如何看待马克思主义、共产主义、社会主义?

  段玉:我什么都不信,也许是我接触的少,没什么信仰。之前学过,都忘了。不管是什么主义,我只知道要让老百姓,特别是贫困地区农村的老百姓,过得好,病有所医,孩子有学上,老有所养。

  哑河:你认为怎样可以改变这种状况?

  段玉:取消户籍制度,呵呵,你认为可能?如果有那么一个领导,改革性很强的话,说不定就取消了。但若我到了那个位置,也不一定就能改变。就像是下达一个命令,下面的人不一定听。屁股决定脑袋,我不在这个位置上,我不操这个心。

  哑河:那你现在也没去工厂工作,那为什么要去帮助那些工人?

  段玉: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。大家都是在底层,所以我觉得应该去做一些事。其他阶层掌控更多的资源,本来就有话语权,但底层不能控制和左右很多东西。

  哑河:你怎么看公民社会和公民?

  段玉:我觉得(公民社会)还是针对(北京等城市)本地人而言吧,就是更多的权利是给本地人。至于公民,就是作为一个人,我就享有作为人的权利,而不是说你给我。现在也有这份权利,但在别人控制之下,比如言论自由。

  当谈到实现公民社会的途径、自由民主宪政等概念时,段玉说自己是偏行动型的人,没有深究,不好说。段玉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偶像的人,也没有宗教信仰。“我比较简单,就去做,凭直觉去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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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北京青年学者,现从事学术研究。10岁开始写作,坚持至今。受过较严谨的哲学、政治学、心理学、精神病学和社会学学术训练。做过医生、儿童、心理、教育、媒体、文化、公益、社会调研、学术等工作。担任过多家媒体(执行)主编,专栏主笔,CSSCI核心期刊学术编辑和评论员。曾在文化纵横、二十一世纪(香港中大)、当代中国(香港)、南周、南都、新京报、人物、南风窗、中国新闻周刊、中国改革、诗刊、青年文摘、单向街、中国图书评论、绿叶、国土资源、中华儿女、心理与健康、共识网、中国选举与治理网等媒体发文数百篇。出版过个人作品集。用了十年完成孤身走中国计划,曾一个人自费赴藏区支教调研三年,长期专注于底层调研与深度访谈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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